“诺艾尔教头，这次任务完成得很成功。辛苦你了。”

镀金旅团属于一个敏感的存在，一方面他们属于须弥人，另一方面又不服从须弥管理。

前者牵扯到属人的国际纠纷，后者无法通过外交解决。

【资料图】

尤其是璃月千岩军追击越境袭扰的镀金旅团，一旦踏足须弥国土，势必会引起国际反应。

考虑到稻妻幕府与璃月关系恶劣，激化与须弥的矛盾无异于为渊驱鱼，把须弥丰富的人力物力推到稻妻的反璃月武装同盟一边。

然而，如此棘手的一次边境弹性防御任务，却被蒙德移民出身的诺艾尔巧妙化解。

能得到素来挑剔的玉衡星刻晴肯定，必非泛泛之辈。

“玉衡星大人言重了，不才属下只是做好了分内的事。如果不是玉衡星大人提前联系天枢星夜兰大人，掌握到这股须弥原教旨匪帮的行踪，属下也无法侥幸取得如此的成绩。”

层岩巨渊地形复杂，山路崎岖，花岗岩山体像被风霜磨砺的刀刃一样切碎了大地，须弥匪帮依托地形掩护，沿着四通八达的羊肠山口时而化整为零避免被一锅端，时而化零为整形成局部兵力优势，快打快攻，快聚快散，来去如风，捉摸不定。

诺艾尔铠甲上满是刀剑摩擦的伤痕，即便如此，她略带疲惫的娇颜没有退缩。

刻晴命随从赏诺艾尔一杯红枣茶，指着地图上的山川地形，像身临其境一样侃侃而谈。

“从玉素甫汗率众侵入层岩巨渊，你先是故意散落些零碎矿石，吸引他们逐步深入。当带到（指着地图）西关矿场，玉素甫汗匪帮见你这头仍然是佯败，放开胆子把散在其他各处预备不测的流寇集中过来抢运矿石财货。趁着他们把兵全集中到矿场，你一边分兵堵住西逃回须弥的五处山口制高点，一边突袭忙着抢劫搬矿、没有全进入战斗状态的匪徒。虽然困兽犹斗带来了不可避免的战斗减员，玉素甫汗以及麾下十三个匪首的人头足以证明你的功勋。”

以最小代价，换取最大胜利。

战斗不可避免会死人，会负伤，人死如关灯。

玉素甫汗在须弥众多越境袭扰的镀金旅团中赫赫有名，一直以来都是洗劫杀人完了就窜回须弥，久而久之势力壮大，甚至据说须弥官府的教令院大贤者阿扎尔收受其贿赂，封他是“草神正教之盾”这样的宗教称号。

如果处理不好，要么玉素甫汗损失了些虾兵蟹将又窜回须弥，过一段时间修整再打回来继续抢，要么被他故意引追兵带进须弥，闹大引发国际争端，正中目前正在游说须弥、联手出兵璃月的雷电幕府下怀。

既要让须弥人知道璃月的厉害，又不能让稻妻得逞。

刻晴再次打量着默默无闻的女骑士。

她只是听说这个叫诺艾尔的蒙德少女郁郁不得志，经某位往生堂客卿劝说来了璃月投军，然后就是一系列战斗传奇：

阵斩璃月最大盗宝团匪首宝儿，单骑把入侵的稻妻大海贼百目鬼挑于汪洋，只身闯“虎穴”救出被丘丘人劫持的枫丹客商，于一众雇佣兵中快刀斩内奸茂才公.......

诺艾尔到底是为了什么呢？

按说她不是璃月人啊？

反正给赏赐就好了，和之前一样。

“诺艾尔教头，我可以考虑在七星会议上给你美言几句。把你调到些安全的岗位去吧，比如群玉阁护卫.......”

“不，玉衡星大人。不才属下来璃月是建功立业，宁战死疆场，不病死床榻。您可以给我更多历练的机会。”

难道是想要拥兵造反？

刻晴又一次打量着纯真的女骑士。

“诺艾尔教头，七星有合适的安排，璃月也会有合适的位置。像你这样屡立奇功的战士总是能发光发热。放心，我们会看重你的表现。”

拉拢......或者，防患于未然，铲除？

——万民堂人声鼎沸，有酒喝多了开始“五魁首，六六六”的一众醉汉，有匆匆吃完炒面炒饭然后继续赶夜班的民工，有特意来璃月寻访“华国美食”的外国游客，还有正在请客的一男一女。

“诺艾尔，今天你本来应该休息的。”

“没事，钟离先生。来，您再喝一杯。”

无数次报考故国的骑士团编制，然后无数次因为“代理团长不签字许可”，过不了最后一关的政审。

诺艾尔只是单纯想要成为神话传说中的英雄人物，比如杀身成仁的奴隶起义者。

“当年如果不是钟离先生劝说，我大概也不会离开蒙德，到璃月国来。”

“怎么样？到目前为止想家吗？”

“其实我还是会做些家乡的菜品，比如说炸番茄酱、烤月亮派.......有时候还会参考璃月风格，折中做个比如芒果蒸包、烤羊腿肉卷饼什么的......”

“那，想回国吗？”

“不想。女儿郎壮志四方，岂可拘于一偏隅？话说钟离先生，前段时间我送的烤月亮派做了些改良呢。因为感觉加奶冻馅料会不会更可口，但是如何选水果创新颇费脑筋呢。”

在钟离的注视下，诺艾尔一步步成长，直到现在璃月人口中“外有神女劈观，内有女仆斩匪”的传奇。

有恩必报，有仇必算。

若非钟离明确表示淡漠尘俗，出于六道之外，诺艾尔大概会把全部的薪资折算成金银珠宝，结结实实塞满钟离家的房间吧？

钱和不计心机的私恩相比何足一提？

“话说钟离先生......我其实还是想继续为璃月建功立业的。可是，为什么刻晴大人总是不答应我呢？还有凝光大人，夜兰大人也都是这样。我.......我有点搞不懂。”

功高震主。

是时候“削藩”了。

钟离不会把心机真相告诉诺艾尔。

纯洁的孩子还是继续单纯下去为好。

“诺艾尔，如果说现在繁华的璃月港有你的一份力量，那么，为什么非要纠结去那里任职呢？千岩军守护璃月市民，与在外杀敌一样可贵。还是说，你挑肥拣瘦？”

“不是的！钟离先生，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！明明我还有那么多事可以为璃月做才对......”

“别想太多，来，诺艾尔，再喝了这杯吧？今天算我请客，为你得胜归来接风洗尘。”

绯红的脸蛋带着些许酒气。

迷离的眼神总是似懂非懂。

【摩拉克斯，别老是灌醉我啦，我是不会跑的。】

归终？

“怎么了，钟离先生？......呀！酒洒出来了！我来擦吧！”

“不要紧，我只是想点事，出神了.......”

无论你选择去哪里，我都会无私支持。

爱不仅是占有，否则野兽茹毛饮血咬死猎物也是一种占有。

从第一次见到你，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你。

因为你不是“她”，我知道的，所以我想帮你。

看到你在蒙德被人当无偿劳动力忽悠，我心疼；

看到你因为一次次落榜，垂头丧气，我难受。

我想要帮着你做点什么。

既然你想要守护别人，把这份无私当做自我实现的最大完美，我就介绍你来了璃月。

可能在你心目中，我一直是一个可以依靠倾诉的、年纪有点大的成年男性朋友吧？

这样也好。

你不一定是归终的轮回转世，这无关紧要。

你们的感觉是相似的。

我只是忍不住，想要多帮帮你。

也许我沉浸在了柏拉图式的精神感受；

也许我沉醉在了乌托邦式的自我约束。

这些不重要。

付出不重要；

回报不重要；

占有不重要；

自由不重要。

发乎情，止乎礼，点到为止，克己复礼。

我保持好与你的距离，从心理到现实，不近不远。

你已经是我的女儿了。

我想保护好你。

包括你心中最美好的、不惜性命守护的纯洁。

只要你幸福，就好。